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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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那年的火鍋還沒吃，張懋凡跳脫一堆爛糟事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徐嬈也理解他，如果是自己身上出現那種事，自己也要出去散散心，跑的遠遠的，什麽煩心事都拋之腦後。
只不過那個家夥散心的時間有點長。
徐嬈暑假回洛依鎮找他，也只是撞見酒瘋子在大街上發酒瘋，說侄子偷了他的錢跑了。酒瘋子看見她，一直問她張懋凡的下落，她一個問人的反倒被別人問了。
之後，每次遇見張林，張林都會刻意借用她的手機撥打張懋凡的電話，每次都是空號。
徐嬈只是靜靜地看他發瘋，自己新辦了電話卡，就算張懋凡沒有銷號，看見陌生號碼他也不會接。
眼下，張林又在她跟前咒罵張懋凡偷走了他的幾十萬。
徐嬈頭抵著桌腳，剛才聽一兩次，她還想罵他那本來就是人家的錢，他沒資格要，聽了四五遍後，她只剩麻木了。
坐在地上太久，腰疼屁股麻，徐嬈輕輕挪了挪屁股，腰更酸了。
“張大叔，你說張懋凡偷了你的錢，你要讓他還錢，你綁我雖然也是個辦法，但是萬一張懋凡壓根就不知道我被你綁了呢？”
“所以我說要用你的手機聯系他嘛。”張林氣得站起身，要摔砸她的手機洩憤。
徐嬈一陣肉疼，“別，你砸了手機，更沒辦法聯系他了。要不，你拿你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給他。”
“我沒手機。”張林重新坐了下來，“我手機早就被他們沒收了。”
“……”
徐嬈有氣沒力地嘆了嘆氣，“那只能等明天，我手機解鎖後才能聯系他。”
話剛說完，幾束手電的燈就從窗戶洞裏射進來，接著傳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
張林跑向窗邊看向外面，只看見張懋凡領著兩個穿警服的人往這裏趕。
“死家夥，居然敢報警！”張林重新殺回徐嬈跟前，掏出一只打火機，按了按開關，油氣竄進徐嬈的鼻腔，徐嬈掃了一圈四周的可燃物，連忙說:“叔，這事咱不能急。你不是想要錢嗎？張懋凡他好像這陣子投資賺了一些錢，你要是靜下心來同他聊一聊，你又是他親大伯，他怎麽著也會給你一筆錢意思意思嘛。”
“現在你看看我們倆這樣跟綁架似的，到頭警察來看見，就算張懋凡想用錢擺過去，警察也不同意啊。”
“要不，您還是先把附近的這些破木板啥的全推到墻角去。你放心，警察一進來，我會替您解釋的。”
“你別想忽悠我。”張林點著打火機，閥門開關開到最大，長焰照亮屋內，火光晃動，徐嬈就怕他一個不小心，火焰晃至木板上面。
雖然不太可能會被燒死，但是被燒傷的可能性極大。
張林坐在地上捶手流涕，“我就是想要我的錢而已，他為什麽要把我逼成這樣？”
他的腦神經早就不正常了，跟他多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否則也不會用這麽蠢的方式來綁自己，還躲在這麽個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清醒過後，在這個房間呆了這麽久，徐嬈已經猜出這裏是張懋凡他家的老房子。
就算沒有監控，警察挨家挨戶搜，不出一個下午也會搜到這裏來。
門被人一腳踢開，徐嬈坐在背對著門的方向，視野被後方的桌子擋住，扭著脖子回頭去看也看不出來的人是誰。
“張懋凡，只要你把我的錢還給我，我保證我會放過她。”張林將打火機伸到澆了酒的舊木板旁，威脅人的氣勢很足。
張懋凡看了一眼桌後的人，又氣又急。他就該早點來這裏看的，在派出所看監控看了一個小時，偏偏這家夥又是挑沒監控的地方綁人。
他一句話都沒說，房間不大，三兩步就可以沖過去將張林壓在地上。
張林知道自己沒得逃，懶得說狠話了，轉頭惡狠狠看著徐嬈，“去死吧你！”
他將火源對準木板，打火機的火剛惹起一團火焰，酒撒得並不均勻，火勢還沒鋪開，張懋凡兩步就沖上去將火焰踩滅，並把張林壓在身下暴揍。
張懋凡一邊打一邊罵道:“張林，我不欠你的，你沒資格要錢。”
他將他的打火機奪過來，用力扔出門外。
張林被一個警察控制住，張懋凡給徐嬈解手上的繩結，另一個警察解腳上的繩結。
雙手得以解放，徐嬈肩膀一沈，又酸又疼，還沒來得及多活動兩下，整個人就被繞到跟前的人攬在懷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灼燙的溫度在額間散開。
徐嬈感知到他的心臟跳得極快，但是屁股太麻，長時間的麻木被他這一抱打亂，腰和肩膀的酸痛突然加劇。
“徐音音對不起。”張懋凡說的第一句話果然是給自己道歉。
“你別道歉了。”徐嬈忍痛推開他，“你這樣我屁股和腰桿更痛了，像是被折斷了一樣。”
徐嬈捶著腰，看了他一眼，他沒戴帽子，頭發雖然不塌，但是有點亂。額頭沁出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中也有水花波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我沒事，被捆得有點麻了，緩會就好。”徐嬈對著自己的雙腿揚了揚下巴，“要不，你幫我捶捶腿吧，我感覺腿沒知覺了。”
一口氣吐出來，張懋凡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地，“嚇死我了，我真怕你出什麽事。”
張林被警察帶回去。
徐嬈呆在屋內緩了一陣，四肢總算能自由活動，就是腰間和肩膀後背還是有些酸。
她手扶著腰走出屋，眼掃了一圈，以前這裏就是空蕩蕩的，只有前方不遠處有一家養豬場，她上次來這裏，還能聞到養豬場的臭味。養豬場早就被拆了，現在這裏更空了。
聽說這裏要新建一個幼兒園，建在這裏，剛好可以省不少拆房的功夫。
屋裏的燈和線路早就壞了，張懋凡打開手機燈，勉強能看得遠一點。
“徐音音。”
張懋凡喊她，徐嬈站在門口，回頭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我沒事，道歉的話就不要說了，跟你沒關系。還有，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的強多了。”徐嬈突然打了個寒顫，“幸好他腦子失常，要是把酒淋在我身上，我現在就該成一具黑炭了。”
張懋凡沈聲，“你別亂說話。”
“所以說，我還是有點幸運的。”
更可怕的事她都經歷過了。
自從張芬蘭過世，她的世界早就坍塌了。這種事看起來荒誕可懼，但是事後又總感覺一掃就過了，再可怕也只是在剛發生的那一刻。
她曾經想著要塌就塌徹底，但是張芬蘭拿著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時再三強調要她去念自己喜歡的大學，在大學裏瀟瀟灑灑地生活。
雖然在大學裏活得瀟瀟灑灑不見得，每天重覆過著糜爛懶惰的日子，但是也活過來了。
在塌方的世界裏走一步看一步，有時候也能碰見新奇的小碎片。
張懋凡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出現這道岔子，她倒是比自己鎮定了很多。
徐嬈問:“那個酒瘋子腦子早就不正常了，算我倒黴，不過他說你把他關進精神病院，到底怎麽回事？”
“上次國慶回來弄的。”張懋凡踏出房門，和她並站，“拜托郭宇幫了一個忙，介紹了一個精神科醫生，給他做了一個鑒定，送他進去待了一陣子，沒想到他自己跑出來了。”
“怪不得。”徐嬈時不時地捶一捶腰，走向前，走到能看清這棟平房的整個輪廓處停下，“這裏要拆了，你應該舍不得吧？”
張懋凡跟上去，目光與她看向同一處，“之前沒來不怎麽覺得，但是現在看著，一想起以前我媽和我妹妹生活在這裏，還真有點舍不得。”
徐嬈聽他說起過他媽媽，聽他說起來，他媽媽以前是個美麗大方的小學老師，與那些街口摩的師傅口中說的很不一樣。
“我妹妹生病離世後，我媽發了一場高燒，燒到了頭，精神狀態也比不上以前。”張懋凡自顧說著，“我爸好高騖遠，去外面做生意失敗後就以賭錢為業，直到我堂弟過世，他以為是我媽的責任，想著出去掙錢賠給我大伯一家，他要出門的那兩天，我難得看見他有點當爹的樣子。”
“結果直到他死了五六年，我一直以為他真的是打麻將猝死的，還在心裏罵他不務正業，不負責任。”
張懋凡苦笑，“我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一只白眼狼呢？”
“你不是白眼狼，你只是一個倒黴蛋。”徐嬈挺著腰扭了扭，舒坦多了，“不過我好像也挺倒黴。”
手機燈照亮前方，徐嬈探知到他正看著自己，扭過頭和他對視了一眼，他目光溫柔又帶有一絲悲憫。
徐嬈晃了晃頭，揚起唇角笑了笑，“都是倒黴蛋，就沒必要相互同情了吧。”
張懋凡神情坦蕩，又說:“但是可以報團取暖啊。”
“呵呵呵呵……”徐嬈耷垂著眼皮哼笑。
這個倒黴蛋可比她倒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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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火鍋還沒吃，張懋凡跳脫一堆爛糟事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徐嬈也理解他，如果是自己身上出現那種事，自己也要出去散散心，跑的遠遠的，什麽煩心事都拋之腦後。
只不過那個家夥散心的時間有點長。
徐嬈暑假回洛依鎮找他，也只是撞見酒瘋子在大街上發酒瘋，說侄子偷了他的錢跑了。酒瘋子看見她，一直問她張懋凡的下落，她一個問人的反倒被別人問了。
之後，每次遇見張林，張林都會刻意借用她的手機撥打張懋凡的電話，每次都是空號。
徐嬈只是靜靜地看他發瘋，自己新辦了電話卡，就算張懋凡沒有銷號，看見陌生號碼他也不會接。
眼下，張林又在她跟前咒罵張懋凡偷走了他的幾十萬。
徐嬈頭抵著桌腳，剛才聽一兩次，她還想罵他那本來就是人家的錢，他沒資格要，聽了四五遍後，她只剩麻木了。
坐在地上太久，腰疼屁股麻，徐嬈輕輕挪了挪屁股，腰更酸了。
“張大叔，你說張懋凡偷了你的錢，你要讓他還錢，你綁我雖然也是個辦法，但是萬一張懋凡壓根就不知道我被你綁了呢？”
“所以我說要用你的手機聯系他嘛。”張林氣得站起身，要摔砸她的手機洩憤。
徐嬈一陣肉疼，“別，你砸了手機，更沒辦法聯系他了。要不，你拿你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給他。”
“我沒手機。”張林重新坐了下來，“我手機早就被他們沒收了。”
“……”
徐嬈有氣沒力地嘆了嘆氣，“那只能等明天，我手機解鎖後才能聯系他。”
話剛說完，幾束手電的燈就從窗戶洞裏射進來，接著傳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
張林跑向窗邊看向外面，只看見張懋凡領著兩個穿警服的人往這裏趕。
“死家夥，居然敢報警！”張林重新殺回徐嬈跟前，掏出一只打火機，按了按開關，油氣竄進徐嬈的鼻腔，徐嬈掃了一圈四周的可燃物，連忙說:“叔，這事咱不能急。你不是想要錢嗎？張懋凡他好像這陣子投資賺了一些錢，你要是靜下心來同他聊一聊，你又是他親大伯，他怎麽著也會給你一筆錢意思意思嘛。”
“現在你看看我們倆這樣跟綁架似的，到頭警察來看見，就算張懋凡想用錢擺過去，警察也不同意啊。”
“要不，您還是先把附近的這些破木板啥的全推到墻角去。你放心，警察一進來，我會替您解釋的。”
“你別想忽悠我。”張林點著打火機，閥門開關開到最大，長焰照亮屋內，火光晃動，徐嬈就怕他一個不小心，火焰晃至木板上面。
雖然不太可能會被燒死，但是被燒傷的可能性極大。
張林坐在地上捶手流涕，“我就是想要我的錢而已，他為什麽要把我逼成這樣？”
他的腦神經早就不正常了，跟他多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否則也不會用這麽蠢的方式來綁自己，還躲在這麽個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清醒過後，在這個房間呆了這麽久，徐嬈已經猜出這裏是張懋凡他家的老房子。
就算沒有監控，警察挨家挨戶搜，不出一個下午也會搜到這裏來。
門被人一腳踢開，徐嬈坐在背對著門的方向，視野被後方的桌子擋住，扭著脖子回頭去看也看不出來的人是誰。
“張懋凡，只要你把我的錢還給我，我保證我會放過她。”張林將打火機伸到澆了酒的舊木板旁，威脅人的氣勢很足。
張懋凡看了一眼桌後的人，又氣又急。他就該早點來這裏看的，在派出所看監控看了一個小時，偏偏這家夥又是挑沒監控的地方綁人。
他一句話都沒說，房間不大，三兩步就可以沖過去將張林壓在地上。
張林知道自己沒得逃，懶得說狠話了，轉頭惡狠狠看著徐嬈，“去死吧你！”
他將火源對準木板，打火機的火剛惹起一團火焰，酒撒得並不均勻，火勢還沒鋪開，張懋凡兩步就沖上去將火焰踩滅，並把張林壓在身下暴揍。
張懋凡一邊打一邊罵道:“張林，我不欠你的，你沒資格要錢。”
他將他的打火機奪過來，用力扔出門外。
張林被一個警察控制住，張懋凡給徐嬈解手上的繩結，另一個警察解腳上的繩結。
雙手得以解放，徐嬈肩膀一沈，又酸又疼，還沒來得及多活動兩下，整個人就被繞到跟前的人攬在懷裏。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灼燙的溫度在額間散開。
徐嬈感知到他的心臟跳得極快，但是屁股太麻，長時間的麻木被他這一抱打亂，腰和肩膀的酸痛突然加劇。
“徐音音對不起。”張懋凡說的第一句話果然是給自己道歉。
“你別道歉了。”徐嬈忍痛推開他，“你這樣我屁股和腰桿更痛了，像是被折斷了一樣。”
徐嬈捶著腰，看了他一眼，他沒戴帽子，頭發雖然不塌，但是有點亂。額頭沁出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中也有水花波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我沒事，被捆得有點麻了，緩會就好。”徐嬈對著自己的雙腿揚了揚下巴，“要不，你幫我捶捶腿吧，我感覺腿沒知覺了。”
一口氣吐出來，張懋凡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地，“嚇死我了，我真怕你出什麽事。”
張林被警察帶回去。
徐嬈呆在屋內緩了一陣，四肢總算能自由活動，就是腰間和肩膀後背還是有些酸。
她手扶著腰走出屋，眼掃了一圈，以前這裏就是空蕩蕩的，只有前方不遠處有一家養豬場，她上次來這裏，還能聞到養豬場的臭味。養豬場早就被拆了，現在這裏更空了。
聽說這裏要新建一個幼兒園，建在這裏，剛好可以省不少拆房的功夫。
屋裏的燈和線路早就壞了，張懋凡打開手機燈，勉強能看得遠一點。
“徐音音。”
張懋凡喊她，徐嬈站在門口，回頭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我沒事，道歉的話就不要說了，跟你沒關系。還有，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的強多了。”徐嬈突然打了個寒顫，“幸好他腦子失常，要是把酒淋在我身上，我現在就該成一具黑炭了。”
張懋凡沈聲，“你別亂說話。”
“所以說，我還是有點幸運的。”
更可怕的事她都經歷過了。
自從張芬蘭過世，她的世界早就坍塌了。這種事看起來荒誕可懼，但是事後又總感覺一掃就過了，再可怕也只是在剛發生的那一刻。
她曾經想著要塌就塌徹底，但是張芬蘭拿著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時再三強調要她去念自己喜歡的大學，在大學裏瀟瀟灑灑地生活。
雖然在大學裏活得瀟瀟灑灑不見得，每天重覆過著糜爛懶惰的日子，但是也活過來了。
在塌方的世界裏走一步看一步，有時候也能碰見新奇的小碎片。
張懋凡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出現這道岔子，她倒是比自己鎮定了很多。
徐嬈問:“那個酒瘋子腦子早就不正常了，算我倒黴，不過他說你把他關進精神病院，到底怎麽回事？”
“上次國慶回來弄的。”張懋凡踏出房門，和她並站，“拜托郭宇幫了一個忙，介紹了一個精神科醫生，給他做了一個鑒定，送他進去待了一陣子，沒想到他自己跑出來了。”
“怪不得。”徐嬈時不時地捶一捶腰，走向前，走到能看清這棟平房的整個輪廓處停下，“這裏要拆了，你應該舍不得吧？”
張懋凡跟上去，目光與她看向同一處，“之前沒來不怎麽覺得，但是現在看著，一想起以前我媽和我妹妹生活在這裏，還真有點舍不得。”
徐嬈聽他說起過他媽媽，聽他說起來，他媽媽以前是個美麗大方的小學老師，與那些街口摩的師傅口中說的很不一樣。
“我妹妹生病離世後，我媽發了一場高燒，燒到了頭，精神狀態也比不上以前。”張懋凡自顧說著，“我爸好高騖遠，去外面做生意失敗後就以賭錢為業，直到我堂弟過世，他以為是我媽的責任，想著出去掙錢賠給我大伯一家，他要出門的那兩天，我難得看見他有點當爹的樣子。”
“結果直到他死了五六年，我一直以為他真的是打麻將猝死的，還在心裏罵他不務正業，不負責任。”
張懋凡苦笑，“我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一只白眼狼呢？”
“你不是白眼狼，你只是一個倒黴蛋。”徐嬈挺著腰扭了扭，舒坦多了，“不過我好像也挺倒黴。”
手機燈照亮前方，徐嬈探知到他正看著自己，扭過頭和他對視了一眼，他目光溫柔又帶有一絲悲憫。
徐嬈晃了晃頭，揚起唇角笑了笑，“都是倒黴蛋，就沒必要相互同情了吧。”
張懋凡神情坦蕩，又說:“但是可以報團取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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